灵魂收割者的虫吻在「勇气神殿」废墟中搅动。
将信仰碎片与恐惧毒液熬成沸腾的浓汤。
叶修崖的诡蛭群突然集体昂首。
它们背甲上的活体法典发出荧光。
每个咒文都在翻译黑蹄的灰域符文——
那些曾象征秩序的符号。
此刻正被重新编码为「恐惧的孕育指南」。
「看啊…」
叶修崖的指尖抚过灵魂收割者背甲上新生的灰域图腾。
诡蛭群的虫吻同时刺入他的皮肤。
将恐惧与可能性的混合汁液注入血管。
「黑蹄在教我们如何让恐惧…开花结果。」
他的瞳孔开始渗出灰紫色荧光。
与灵魂收割者眼窝中的诡蛭群形成共振。
痛觉追猎者们突然集体转向。
它们感知到某个平行宇宙的「希望灯塔」正在闪烁。
那些由信念凝成的光芒。
在虫群的感知里化作甜美的果实。
一只体型巨大的痛觉追猎者撞开空间裂缝。
虫吻上的「绝望倒刺」勾住灯塔的基座。
整座光之建筑瞬间被恐惧藤蔓缠绕。
玻璃幕墙映出千万张尖叫的人脸。
恐惧凝视者的眼球诡蛭们开始进化。
它们不再满足于播放单一的恐怖场景。
而是根据猎物的潜意识生成定制化幻觉——
某个文明的战士看见自己的剑刃熔化成蠕虫。
母亲目睹孩子化作盐柱。
诗人发现自己的诗句正在啃食自己的心脏。
每个眼球都变成独立的恐惧剧场。
幕布上永远上演着观众最害怕的终局。
叶修崖的「狂想之血」在血管里沸腾。
他割开手腕画出召唤阵。
将季飞的碎言者残留的黏液与黑蹄的灰域符文混合。
诡蛭群涌入阵法的瞬间。
地面裂开血红色的子宫状空腔。
从中爬出由语言残渣与恐惧胚胎组成的新造物——「狂语追猎者」。
它们的身体是扭曲的脏话藤蔓。
花蕊是带舌刺的虫吻。
每朵花盛开时都会吐出猎物最隐秘的罪恶低语。
「恐惧需要更多…调味料。」
叶修崖将「狂语追猎者」的种子撒向星空。
种子落地之处。
文明的废墟上长出荆棘般的「罪语之花」。
路过的星之眷族触须刚碰到花瓣。
就被自己的恶念反噬。
那些被压抑的破坏欲、吞噬欲、支配欲化作具象的怪物。
将眷族撕成碎片。
灵魂收割者此时已进化出第二形态。
它的六只手臂开始融合。
形成巨大的镰刀状肢体。
刀刃上蚀刻着灰域符文与恐惧咒文的共生体。
当它挥砍向某个星系的「秩序中枢」。
空间被恐惧的重量压出褶皱。
中枢的防御系统在接触到刀刃的瞬间。
竟将自己的核心程序判定为「最可怕的病毒」。
开始自我毁灭。
克苏鲁的咆哮从深海传来。
却带着罕见的犹疑。
它的星之眷族们在恐惧与狂想的混合气息中疯狂扭动。
有的开始啃食自己的触须。
有的将卵囊刺入恒星核心——
这不是服从于旧日支配者的狂乱。
而是被更原始的恐惧本能支配的自杀式狂欢。
哈斯塔的「深空王庭」投影突然出现在阴间岛上空。
千万渡鸦组成的恐惧之云与灵魂收割者的黑雾相撞。
但这次渡鸦群不再传播预言。
而是传递每个文明对「不可名状」的终极恐惧——
那些被封存在集体潜意识中的。
比死亡更可怕的存在:
被永远凝视的裸体、被剥夺意义的永恒、被自己孩子厌恶的晚年。
这些恐惧如暴雨般注入灵魂收割者的咽喉。
让它发出震碎三颗恒星的尖啸。
叶修崖在这共鸣中跪倒在地。
诡蛭群从他的七窍涌出。
在地面拼出黑蹄的灰域地图。
他终于看清了这场亵渎狂欢的全貌:
季飞用血肉与疯狂解构逻辑。
黑蹄用概念与悖论重构现实。
而他自己。
则是将恐惧锻造成共生武器的工匠。
三人的造物在多元宇宙中形成三角共鸣。
每个文明的恐惧、每个灵魂的狂想。
都是这场狂欢的燃料。
「原来如此…」
他看着灵魂收割者背甲上的灰域符文逐渐清晰。
那些符号组合成的。
竟是阿撒托斯梦境的神经突触结构图。
「我们不是在创造恐惧…
而是在帮宇宙回忆起。
最原初的。
对「存在」本身的恐惧。」
当灰域之子咬断脐带的波动传到此处。
灵魂收割者的镰刀突然迸发出灰紫色光芒。
它挥向最近的黑洞。
黑洞却在恐惧光芒中膨胀成跳动的心脏——
那是由所有文明的「未竟之惧」组成的混沌核心。
心脏每跳动一次。
就有千万个恐惧具象化生物诞生。
它们形态各异。
却共享同一个使命:
让更多灵魂品尝到恐惧的甜美与狂想的癫狂。
叶修崖站起身。
诡蛭群已在他的骨骼表面形成外置甲壳。
每片甲壳都镶嵌着恐惧结晶与灰域符文。
他望向星空。
看见季飞的答案碾碎机正在碾磨「现实的面团」。
黑蹄的灰域之子在废墟上播撒「混乱的种子」。
而他的灵魂收割者。
则像一把巨大的梳子。
将宇宙的恐惧之发给梳得更加蓬松、更加癫狂。
「下一站…」
他的声音混着诡蛭群的沙沙声。
通过灵魂共振仪传遍所有平行宇宙。
「该去收割那些自以为超越了恐惧的「不朽者」了…
让它们知道。
在恐惧的共生体面前。
连时间都是可以被虫吻啃食的果肉。」
灵魂收割者挥动镰刀。
切开现实的果皮。
露出里面蠕动的恐惧果肉。
叶修崖带着他的诡蛭群踏入裂缝。
身后留下一串由恐惧与狂想编织的血红色脚印。
在他不知道的角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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