贾琏听着便乐了,“工部的官儿没油水?他这么说了,当咱们就信是怎的?”
古往今来,干工程的、当包工头儿的,哪个不是有钱的?
“话又说回来,二叔要是真没钱,倒也简单,首先将他养的那一帮子清客给散了就是。那么一大帮子人,每日里进来就只为陪他老人家读读书、吹捧吹捧,养来做甚?”
贾政对外想打造成一个不懂朝政,一心只读圣贤书的人设来,他自以为还装得挺好,殊不知就因为这一帮子清客,那他这就是「皇帝的新装」,欲盖弥彰呢!
谁家一个不懂朝政的五品小官儿,养这一大帮子清客、幕僚的?说你没有仕途野心,骗鬼呢?
贾赦回过头来看贾琏一眼,“你说得对!”
“哎,不过话又说回来,你这当儿子的,就不能孝敬你老子我些银子?替我把老太太这回的事儿给圆过去,你老爷我赶明儿自然好好儿疼你。”
瞧,真是个好老子,打秋风都打自己儿子头上来了。
贾琏眼珠儿一转,趁机问:“……我娘留给我的嫁妆,老爷不如给启封了呗?那儿子自然就有银子了!”
贾琏觉得自己就像手里捏着根针,在贾府这头皮糙肉厚的大象身上,逮着机会就扎一下,看能不能扎出一点他娘亲的信息来。可是偏这头大象的皮厚,他扎了多少回,都只留下针眼儿,却愣是没能扎出血来。
这回趁着贾赦急需银子,说不定能扎出个血珠子来?
可是贾赦登时就绷起了脸,“嫁什么妆?没了,早都没了!”
贾赦虽然满脸不高兴地翻白眼儿,可是显然目光却躲避着贾琏,一径摆出老子的威严来,耍臭无赖,“……你当你捐官那六千多两银子哪儿来的?那就是你娘的嫁妆银子。早就给你花光了,再没了,你也少惦记!”
贾琏噘嘴,“这就都花光了?那我还没娶妻呢,等我娶妻的时候,怎么也得一万两银子吧?那我拿什么娶妻呢?”
虽说六千多银子的确不少,但是他相信能嫁给荣国府爵爷为原配嫡妻的,嫁妆怎么可能就这么几千两?
贾赦却听得不耐烦了,抬脚踹他,“你个不孝子!就跟你张口要点银子,你就当我面提你娘!你这是故意给我添堵,你是想活活气死我啊你!”
贾琏生生被贾赦给踹出门外,只好拍拍p股跑了。
虽然没刺探出他娘的信息来,但是好歹也省下一笔银子不是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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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说发生了这么一回周折,但是贾府的省亲别墅却还是顺顺当当地进行了下去。
要不怎么说贾府这也算是「百足之虫死而不僵」呢,各处闪转腾挪的,还是「打扫」出了这么多银子来。
贾琏只当不知道,继续热火朝天地干他的监工。只是闲歇下来,心下也替这一家子悲哀:殊不知,这一回腾挪出所有的银子堆进省亲别墅里去,便是将贾府最后的气数都填了进去。
一直忙到十月底,省亲别墅终于大功告成。
贾政这才向皇帝上奏本,奏请元春归家省亲。
只是贾政的奏本递上去了,皇帝的批复却迟迟还没下来。实际上没迟多少天,但是因为这一年来贾府花费的心血实在太多,倘若这一次也跟当年预备接驾似的白准备了,那这银子的窟窿可就再也填不上了。
贾政自己扛不住这压力,就让贾琏隔三差五到宫门外去等信儿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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