凛冽的风雪依旧肆虐,仿佛要将整个忻口防线吞噬。陶峙岳站在营地高处,望着远处日军营地闪烁的灯火,心中满是忧虑。他知道,每一次闪烁的火光,都可能是日军新一轮进攻的信号。
就在这时,一名传令兵顶着风雪,跌跌撞撞地跑来:“将军!紧急军情!”陶峙岳转身,眼神中透着坚定与焦急:“说!”传令兵喘着粗气,声音因寒冷和紧张而颤抖:“报告将军,汤恩伯部执意要撤军,他们已经开始收拾行装了!”
陶峙岳心头一震,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。汤恩伯部若真的撤离,忻口防线的左翼将彻底暴露,日军一旦突破,后果不堪设想。他强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愤怒,沉声道:“带我去看看。”
在风雪中,陶峙岳带着几名亲信将领,策马奔向汤恩伯部营地。一路上,寒风呼啸,雪粒打在脸上生疼。但此刻,陶峙岳顾不上这些,他的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如何劝说汤恩伯留下,如何保住这岌岌可危的防线。
来到汤恩伯部营地,眼前的景象让陶峙岳心凉半截。士兵们正忙着打包行李,拆卸帐篷,一片混乱。陶峙岳翻身下马,大步走向汤恩伯的营帐。营帐内,汤恩伯正坐在椅子上,悠闲地抽着烟,似乎对即将发生的一切毫不在意。
“汤将军!”陶峙岳掀开营帐门帘,声音中带着一丝怒意,“这是怎么回事?为何要撤军?”汤恩伯吐出一口烟圈,慢条斯理地说:“陶将军,你也看到了,这仗没法打了。日军势大,我们在这里死守,不过是白白送死。我部伤亡惨重,再耗下去,怕是要全军覆没。”
陶峙岳强忍着怒火,语重心长地说:“汤将军,忻口防线关乎太原安危,太原若失,华北局势将彻底糜烂。我们身为军人,肩负保家卫国之责,岂能临阵退缩?”汤恩伯冷笑一声:“保家卫国?说得好听!陶将军,你也别天真了。就凭我们这点兵力,如何能抵挡日军的钢铁洪流?我看你还是早做打算,别把自己搭进去了。”
陶峙岳心中一阵悲凉,他没想到汤恩伯竟如此贪生怕死,毫无军人气节。他定了定神,说:“汤将军,只要我们齐心协力,坚守防线,等待援军到来,未必没有胜算。你若执意撤军,不仅会让我军防线崩溃,更会让万千百姓陷入日军的魔爪。”
汤恩伯不耐烦地挥挥手:“好了好了,陶将军,别再跟我讲这些大道理了。我意已决,你也不必再劝。你若想死守,那是你的事,可别连累我部。”说完,他便不再理会陶峙岳,转身继续收拾自己的东西。
陶峙岳怒不可遏,但他知道,此刻发火也无济于事。他走出营帐,望着忙碌撤军的汤恩伯部士兵,心中满是无奈。他明白,靠劝说已经无法让汤恩伯改变主意,必须另想办法。
回到自己的营地,陶峙岳立即召集众将领商议对策。帐篷内,气氛凝重得让人窒息。参谋长皱着眉头说:“将军,汤恩伯部一旦撤离,我们的左翼将完全暴露,日军必定会趁机猛攻。以我们现在的兵力,根本无法同时守住两翼防线。”
陶峙岳沉思片刻,道:“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汤恩伯部撤军而无动于衷。传令下去,抽调部分兵力,加强左翼防线。同时,密切监视汤恩伯部的动向,防止他们撤军时引发混乱,影响我军士气。”
一名将领忧虑地说:“将军,即便加强了左翼防线,但兵力分散后,我们的整体防御力量也会削弱。而且,汤恩伯部撤军后,日军很可能会集中兵力,对我们发动更猛烈的进攻。我们该如何应对?”
陶峙岳眼神坚定,扫视着众人:“无论如何,我们都要坚守下去。汤恩伯部不仁,我们不能不义。我们身后是太原,是无数百姓,就算战至最后一人,也要守住防线。”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:“派人立即向卫立煌将军发报,说明汤恩伯部撤军的情况,请求支援。同时,再次派出小股部队,继续骚扰日军,打乱他们的部署,为我们争取时间。”
会后,陶峙岳来到士兵中间。他看着士兵们疲惫却坚定的眼神,心中充满了感动与愧疚。他深知,这些士兵跟着自己,面临的是九死一生的险境,但他们依然毫无怨言,坚守岗位。
“兄弟们!”陶峙岳大声说道,“汤恩伯部要撤军了,但我们不能撤!我们身后是我们的家园,是我们的亲人。我们若退,他们将陷入日军的魔掌。我陶峙岳在此发誓,只要我还活着,就会和大家一起,死守忻口防线!”士兵们听了,纷纷握紧手中的武器,齐声呐喊:“死守防线!死守防线!”
与此同时,汤恩伯部的撤军行动仍在继续。他们的撤离,在防线内引发了一阵恐慌。一些意志不坚定的士兵,看到友军撤离,心中也开始动摇。陶峙岳立即下令,加强对士兵的思想动员,稳定军心。
夜幕降临,风雪更加猛烈。陶峙岳站在营地前,望着汤恩伯部渐渐远去的身影,心中五味杂陈。他知道,接下来的战斗,将更加艰难,但他早已做好了准备,无论前方有多少困难,他都将带领士兵们,为保卫祖国的山河,流尽最后一滴血。而此时,在风雪笼罩的日军营地中,一场更大规模的进攻计划,正在悄然酝酿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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