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氏心中满是无奈与愤懑,她也迫切想知道二舅母到底怎么想的!她向柳杏儿大倒苦水,说二舅母去别人家吃酒回来,就忙着给二舅纳妾,还是花一百两银子聘来的秀才家姑娘。柳杏儿敏锐猜测,这纳妾钱恐怕是从姜氏这儿借的,姜氏点头承认,还吐槽二舅母不仅借钱,竟还怪她插手把一个有孕的大户姑娘嫁出去。
姜氏后悔不迭,觉得当初真不该管那事儿。柳杏儿听后,提议以后二舅家乃至大舅家的事儿都别再掺和了。
柳杏儿深知穷人乍富易变心的道理,姜氏也明白其中利害,即便有镇远侯府的威慑,姜氏也暗自庆幸有钱总比没钱强。柳杏儿在家休息一晚后,第二天前往书店。
书店这段时间备受指指点点,梁管事等人忧心不已,毕竟这书店对身为罪眷的她们而言,是最后的安身之所。而柳杏儿的到来,能否如她所言“天塌不下来”,为这摇摇欲坠的书店带来转机?
走进书店,只见增添了不少书籍,皆是她们自抄或找人代抄的。然而,看似热闹的书店,实际状况却不尽人意。学生来了不少,多是冲着一套衣裳,百来套衣裳送出,最终留下学习的仅有三人,流言传开后,这三人也没了踪迹。
到二楼落座,柳杏儿让管事细说闹事详情。管事告知,虽提前获提醒并找了捕快配合抓人,县令审理也迅速,可流言还是蔓延开来。面对管事的自责,柳杏儿却很看得开。
有人交代,若再见到某个人,定要封二十两银子好好感谢。而另一边,娘子听闻裴五姑娘在离开京卫前,送来大批衣服鞋袜、粮油纸张等物,没过几天,又命人送来一千两银子。
可世事无常,就在大家还对裴五姑娘的慷慨印象深刻时,一则重磅消息传来——前几日裴家竟然被抄家了
“裴五姑娘和裴家竟全都下狱了!”这一消息如惊雷般炸响,柳杏儿听闻瞬间震惊得瞪大双眼。梁管事道出缘由,裴五姑娘与已故战王赐婚改期后流言四起,如今裴家被抄,牵扯多起旧案,贪污、卖官、欺男霸女等恶行一桩桩浮出水面。
不过几个月,命运的齿轮疯狂转动,先是她们从云端跌落,如今裴五姑娘也未能幸免。京城那看似繁华的富贵圈,实则暗流涌动,干净之人进去也会被染黑。柳杏儿念着裴五姑娘昔日恩情,决定前往京城探望,其他人也托她带些心意。离开书店,柳杏儿转身迈向饭店。
柳杏儿听闻二舅姜木生住在饭店里。一见面,姜木生看到她便笑得灿烂,可憔悴模样尽显,眼底青黑浓重。姜木生兴致勃勃地告诉柳杏儿,饭馆生意好,他打算再开一间,还描述着新铺子开间大、房间多的种种好处。
然而柳杏儿却果断摇头反对,她深知自家并非世家,缺人手、没底蕴,盲目扩张风险大,还直言二舅如今因劳累老了许多,身体才是根本。姜木生没料到她会不同意。
姜木生满是柔情地对柳杏儿回忆着:“回头你拿回家,你娘小时候就爱吃这玩意儿,长大了也没变!当年她未出嫁,我做货郎,她总爱与我走村串巷,挣了钱给她买串糖葫芦,她能开心好久!”
说着便撸袖准备用刚买到的山楂做糖葫芦给姜氏。柳杏儿笑着帮忙,忍不住心疼道:“二舅,你何苦委屈自己,二舅母都买了三进大宅子,哪能让你住饭馆!”姜木生虽应下,心中却满是无奈,毕竟桂氏竟曾给自己下药,这让他实在难以释怀,不知这段婚姻该何去何从。
姜木生实在忍无可忍,躲进饭馆。妹妹那儿他难以启齿,外甥女儿处更没法说,只能向爹娘求助,盼着老娘来京卫,管管糊涂的发妻。
这边,他精心做了十串糖葫芦给柳杏儿,柳杏儿尝后赞不绝口,还说去京城回来请他吃饭。柳杏儿走后,姜木生把剩下山楂都做成糖葫芦,让伙计送给桂氏。毕竟桂氏是与他共苦的发妻。此时桂氏在家,有四个妾伺候着,一个捏肩、一个捶腿,另外两个陪着做针线、奉承她。伙计来送糖葫芦,称是老爷亲手做给太太的,桂氏脸上露出笑容,可她却不懂姜木生为何恼怒。
桂氏本对给丈夫姜木生纳妾一事满心不乐意,在家时家人提及她都抵触。后来知晓姜木生外头有女人且有孕,虽心里不痛快但也打算接受,可妹子却将那女子嫁走,这让她气愤不已。
后来,桂氏在与生意场女眷交往中,听她们大谈妾室的好处,诸如是门面、能帮忙生孩子助力家族生意等,竟觉得颇有道理。于是,她自作主张请媒婆,一下子给姜木生抬进家门四个妾,还怕他不乐意,给他喝了助兴药。然而,令人意想不到的是,喝了药的姜木生竟然跑了。
姜木生离家不回,可把桂氏气得不轻。她为这个家操持,甚至愿意分出自己的男人,却落得如此局面,自觉无错的她也不肯低头。然而,当姜木生命人送来糖葫芦时,桂氏还是忍不住开心起来,不仅让伙计带话叫姜木生回家住,还把糖葫芦分给几个妾室,让她们等老爷回来后殷勤些。
伙计如实向姜木生汇报情况后,他脸色瞬间变黑。本不想回家的他,因柳杏儿的饭局,又考虑到夫妻关系得管一管,还是回了家。可一到家,面对娇滴滴行礼的妾室,他却怒喝……
“良妾也是妾,随意发卖由主家!”姜木生的几句话,如冰刀般划破空气,吓得几个小姑娘花容失色,慌慌张张逃回后院。而姜木生,浑身散发着逼人的寒气,直直冲进桂氏屋内。
她双眼含怒,直视桂氏,声音冷得似要结冰,质问道:“在你眼中,我究竟算什么?难道只是一个能随意送人的物件?就为了你那可笑的脸面,为了你口中所谓的好处,就要把我轻易拱手让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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