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了下半夜,窗外的更夫敲响了沉沉的梆子声,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传得老远。
宋荣承这才算是姗姗来迟,一路上,他周旋于前来贺喜的宾客之间,赔着笑脸,说着客套话,好不容易才将这繁琐的敬酒环节应付过去。
此时,杜怜静静地坐在那张布置得极为喜庆的婚床上。
这婚床之上,精心摆放着寓意早生贵子的大枣、花生、桂圆和瓜子,可杜怜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些上面。
她已经等了很久很久,屋内红烛摇曳,光影在墙壁上晃动,映出她孤单而又略显落寞的身影。
她双手交叠放在膝上,眼神透过那红盖头,似乎在思索着自己未知的命运。
而宋荣承脚步有些虚浮地迈进了屋子,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喜烛香气。
他的目光落在了坐在婚床上的新娘身上,这一瞬间,他突然感觉有些尴尬。
毕竟,他和杜怜之前并没有太多的交集,两人并不熟络,就这么突然成了夫妻,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蒙着红盖头的女子。
他站在原地愣了好一会儿,脑海中回想着婚礼上那些长辈们传授的洞房花烛夜的规矩。
想了想,他还是硬着头皮,缓缓走到桌子旁,伸手拿起了摆在上面的玉如意。
那玉如意触手温润,带着一丝凉意。他握着玉如意,缓缓走到杜怜面前,深吸一口气,然后轻轻地用玉如意将红盖头掀了开来。
红盖头缓缓滑落,露出了杜怜那张清冷的脸庞。宋荣承微微一怔,没想到这新娘竟有如此出众的容貌,之前接亲的时候没有仔细看,现在感觉挺好的。
他有些局促地坐在杜怜的旁边,搓了搓手,然后清了清嗓子,提议道:“娘子,咱们好像应该喝交杯酒吧!”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和试探。
杜怜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,她的眼神平静得如同古井无波。两人各自端起了桌上的酒杯,缓缓将手臂交缠在一起,然后饮了一些酒。
那辛辣的酒水顺着喉咙流下,让两人的脸颊都染上了一抹红晕,气氛也稍微缓和了一点。
虽然宋荣承在外面的酒席上一直忙着给宾客们敬酒,可他心里一直记着不能失态。
为了防止出丑,他之前一杯酒都没有喝,只是端着酒杯做做样子。
此刻,他借着酒意,胆子也大了起来。只见他伸出手,轻轻地捏了捏杜怜的小脸,那肌肤滑嫩得如同上好的绸缎。
他色眯眯地凑近杜怜,笑嘻嘻地说到:“夫人,我听说你会武功?这样最好,我父亲说过,有点功夫在身上的姑娘夜里面羞羞的时候可以玩很多花样。”
他的话一出口,屋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。
这种话略显轻薄,但是现在本来就是洞房花烛夜,所以杜怜反而笑嘻嘻的说:“那夫君快点试试吧!我已经急不可耐了。”
接下来自然是行周公之礼喽……
这一夜,由于太喧闹,太子府后院水池里养的天鹅被惊着了。
一只鹅,伸了伸脖子,谁知道脖子却直着收不回来了。
于是就用力晃了晃,叫了两声。
谁知道其他鹅也跟着叫了起来,鹅鹅鹅,嗯额,嗯嗯嗯,鹅,嗯啊呀!鹅鹅鹅,鹅,喔~啊~喔~嗯~鹅。
一群鹅扑闪着翅膀,池塘震动了几下,波纹外扩碰到岸边又慢慢的回拢,但是这让池塘的水溢了出来,润湿了旁边的一片芳草萋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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