哎!”
一个中年男人扑在崔老夫人的遗像前,一边磕头一边声嘶力竭,演技比起亲爹亲妈还要更胜一筹,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谁家的孝子贤孙下凡了。
眼看他把刚摆好的鲜花和烛台都弄乱了,一位工作人员忍不住出声提醒,“那个,这位家属,江女士的遗体告别仪式还没开始……”
“遗体?”
中年男人的哭声戛然而止,转头看向自己亲爹,“爸你也没说还有死……还有遗体啊!我家宝宝刚怀孕,我可不能带了晦气回去——”
崔家老大拄着拐杖吭哧吭哧走过来,一巴掌拍上他脑袋,“你个傻帽!谁家告别仪式没有遗体?让你拜你就拜!哪那么多废话!”
男人“哦”了一声,嘴一咧,尖嗓门堪比汽车鸣笛。
工作人员看着被弄了一地的花瓣:“……”
反观男人的几个兄弟姐妹,玩手机的玩手机,看美甲的看美甲,大概是知道有遗产也落不到他们头上,索性装也不装了。
只有一个看上去年纪最小的女孩,一直安静地站在角落里,望着崔老夫人的遗像默默不语。
或许是感应到了姜引的视线,女孩回过头,微微颔首,“你好,请问你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?”
姜引点头,“你好,我是江女士的遗体整容师,我叫姜引。”
女孩眼里有光闪过,“是您为我二婶整理遗容的吗?真是多谢您了……那个,仪式快开始了,请问我三叔一家到了吗?”
崔家老三,也就是崔小槐的亲爹。
姜引刚要回答,女孩的妈妈就过来推了她一把,“你打听这个干什么?轮得到你操心?他们家不来才好呢!”
这时,女孩的妈一转头,正好看到了姜引身边的陆至凌。
“啊!这、这不是陆总吗?”
这句话一出,在场的崔家人立刻齐刷刷回头。
仿佛一群无所事事的蜜蜂终于发现一朵落单的娇嫩花朵,纷纷嗡嗡嗡着朝他围过来。
“陆总,您来了怎么也不说一声呢!”
“哎呀,有劳您亲自过来,我二婶泉下有知一定特别感动!”
“陆总~你累不累呀~我们去那边坐坐吧~”
“一会儿出殡让陆总站首位!”
……
姜引有点怕蜜蜂。
正好这时陆至心打来电话,姜引迅速退到包围圈之外,无辜地朝陆至凌眨了眨眼睛。
辛苦你了,小花朵。
陆至凌:“……”
离告别仪式还有两分钟时,陆至心终于赶到了。
她昨天拍戏到凌晨,接到消息就马不停蹄往回赶,一路风尘仆仆,也不知道哭了多久,两只眼睛肿得像核桃。
“嫂子,路上堵车,我……还、还来得及吗?”
姜引握着她冰凉的手,“来得及,江阿姨还在等你。”
陆至心的眼泪又涌了上来,她一边用力擦着眼睛,一边跟着姜引往告别厅跑去。
十点整,告别仪式准时开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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