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以后不要再因为这种事情这样生气了,等我回来就好,我来处理。”
“平常不是挺聪明的吗,怎么这时候就不动脑了?”
尾韶将药端来,目光落在他有些苍白的唇上,示意他伸手喝下去。
季连予一口闷掉,苦得握不住碗。
她接过碗放在一侧,拿帕子擦拭嘴边的水迹。
喝完药的季连予怯生生地问她,“大夫怎么说”
“无事,之后要少动怒。”
尾韶转头看向他,笑了笑,温声安慰他。
“你要知道,你最重要。”
“哦。”
季连予偏开头看着自己的肚子,声音小得几乎听不到。
瞧他安静的模样,尾韶以为自己哄好了他,并且认为这件事情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影响,安下心来如往常一样陪他。
然而,现在的她完全想不到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,她的夫郎开始了哭泣,日日哭,并且每晚入睡前都要趴在她身上闻着有没有其他的异味,开始疑神疑鬼。
天气渐渐冷了下来,出了门便能感受到那股冷气。早晨,地上的草坪上开始有了白霜,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上面。
屋内,季连予仔细瞧着自己为腹中孩儿准备的衣裳,折叠好放在一块。
就连平常三天两头就要插花的事情也不做了,掰着指头算日子。
尾韶坐在一侧,手里拿着书,看一会儿便擡头看夫郎在做什么。
“日日整理,新衣裳都快变旧衣裳了。”
尾韶撑着手看他,出声调侃。
话音刚落,坐在床榻上的夫郎扶着腰睨了她一眼,声音软软的,“妻主整日陪我,哪天我便成了旧人,不知何日能听新人笑”
尾韶哑然失笑,“不需多少天,你就能听到了。”
他摸着手上的衣裳,思量过后放在身侧,扶着腰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铜镜前。
尾韶起身走到他身后,看着铜镜里的他眼眶带点红,俯身环住他。
“又哭过了?”
“我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还是个哭包啊?”
季连予咬唇低垂着眼,支支吾吾否认道,“没有。”
“我不是个哭包。”
随着怀有身孕的日期越来越长,季连予也越发粘人,一会儿不见妻主的身影便不自觉地红了眼眶,非要人出现在自己的视线内才安心,一边惴惴不安害怕看到厌烦的神情,一边想要得到垂怜,若能被捧在手心上那就更好不过。
他仰头定定地看她,微微抿唇,好像被风支配的柳絮一样有了依靠,离了片刻就不能存活下来。
“已经找好了稳夫,都安排在隔壁院里,若身子不舒服,不要强忍着。”
尾韶指腹摸着他的侧脸,“忍过这些天便好了。”
可真到了那天,最先慌张地却是尾韶。
晚上,独自坐在床榻上的季连予低垂着头思考着,头发披散在身后,衣裳也松松垮垮的,面庞娇弱却又隐隐带着清冷。
烛火明暗交织,黄色的晕影落在他脸上,床头放着今日处理好的事务。
孕夫精力很少,大部分都是尾韶在旁边处理,他在旁边睡觉。
“妻主呢?怎么还不来”
季连予抓着旁边的帘子,眼睛盯着门口,声音冷淡。
“客人不走,女君自然也脱不了身。”
“听说是女君的同窗来了,手上还拿着婚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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