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虽然看似拥有很多,可这种经历却也是第一次。
很精彩,仿佛比送她漫天的烟花还要绚烂。
姜稚礼点开对话框,想了想,敲着键盘打字。
【今年最特别的生日礼物收到了,谢谢你】
【那就过来当面感谢,】萧砚南仿佛等着她似的,很快回复,【穿低调点,我在摄影棚后门等你。】
【要去哪?】她问。
【带你去玩。】
姜稚礼抿唇笑,跑进更衣室,不多时便穿着一身少女风的阔版休闲套装出来,加上长檐棒球帽和口罩。脸和身形都遮的严严实实。
“你们一会想去哪聚餐就去哪,随便吃随便喝,我请客。”她交代完庄灵,拎着包便急匆匆朝后门处跑去。
“你去哪啊?”庄灵问。
姜稚礼头也没回挥挥手,“约会!”
摄影棚地处六环外,比较偏僻,姜稚礼出来的时候,萧砚南正站在路边。
他今天难得放弃了一丝不茍的西装领带,穿着虽然依旧不失格调却很休闲松弛,黑色碎发垂在额前,整个人看起来比平时多了许多少年气,不再是那样古板老成,像一个出来夜跑的男大学生。
这样的身段和脸蛋,完全就是校草级别。
他也才二十八岁而已,姜稚礼恍然。
其实他的外表是很年轻的,只是过于沉稳的气质无形间增加了他的阅历感,让他的气场并不输那些大他几十岁的企业家,有时甚至能更甚一筹。
现在这种闲适松弛的模样很难得,让人移不开眼。
“我们要去哪里玩。”姜稚礼跑到他身边,却并未看到他的车。
“别找了,车让司机开回去了。”萧砚南牵起她的手,朝不远处的车站走去,“我们去坐公交车。”
“什么!”姜稚礼惊讶到声音都擡高了几个度。
她觉得自己早就该跟公共交通无缘了。
“我查过了,这里偏僻没什么人,又刚好是这路车的终点站,我们上去可以直接坐在最后一排,”萧砚南早已计划妥当,“现在天已经黑透,后排的照明也不太亮,不会引人注意。”他嗓音动听,在微凉夜风中也格外清晰,“你的工作已经结束,现在你只是姜稚礼,没有任何人施加给你的光环,只是一个要下班回家的普通人。”
姜稚礼的眼中隐隐有星光在跳动。
她很激动。
上了公交车,他们如愿坐在了最后一排,随着车辆驶离这片区域,逐渐进入繁华路段,上车的乘客也越来越多,这回萧砚南没用她提醒,很自觉地戴上了口罩。
姜稚礼又紧张又想笑。
晚高峰的公交在车流中缓慢前行着,车上逐渐被人流塞满,站着的坐着的,谈笑声,通话声,手机中传出的短视频的声音,还有报站声混杂在一起。
姜稚礼始终坐在最后一排靠窗,只有不断闪烁的霓虹点亮的角落里。
然而在这样的环境中,无所谓她将不将自己的面容遮掩起来,大家都有自己的事,没有人会注意到她。
鲜少有这样的时刻,她觉得自己也不是那么耀眼,不是那么引人注目。
失去了她最在意的东西,她却意外的觉得非常踏实。
平凡,且自由。
她终于切实地体会到萧砚南说的,她现在不是台上那个光芒万丈的安礼。
只是姜稚礼,是她自己。
窗外的高楼林立,景致流动的间隙,姜稚礼逐渐看得到她的巨幕生贺屏。
忽然有种错觉,仿佛是透过时空,在看平行世界的另一个她。
等红绿灯短暂的间隙,萧砚南为两个时空的她按下快门。
“生日快乐,姜稚礼。”
他的声音很轻,交错在车厢内的喧闹间。
姜稚礼摘下口罩,透过镜头看着他,很轻地一笑。
终于有一刻,她明知爱有深浅,却不再纠结。
-
到家的时间不早不晚,于姜稚礼而言,此前的时光太愉快太难得,好像转瞬即逝,又好像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。
明天依旧是全天通告,萧砚南送她到家门口,叮嘱她早点休息。
姜稚礼勾着他的脖颈交换了一个冗长的吻,然后才依依不舍地走进家门。
回家后她照常去沐浴洗漱,待到做完一切护理,结束了今天最后一项任务后,因兴奋而绷紧的弦才终于松懈,疲惫感逐渐涌上大脑。
房间温度凉爽适宜,她钻进被子,侧身去关台灯时,看到始终放在自己床头的那只比得兔。
好在当时和沈铭肖分手,依旧误以为他是Xiao时,没把这个和其余那些礼物一样送还给他。
这才保留了自己和Xiao之间,最后的一丝联系。
其实她也不能全然确定这个一定是他送的,因为这只兔子是在她已经通过了面试,决定要去韩国当练习生的前夕来京北看外公外婆时,装在礼盒里,突兀出现在御清郡八栋的门口,刚好被她发现。
礼盒中除了这只中等型号,穿着可爱蓝色外套,形象经典的兔子之外,还有一张手写卡片,很繁复漂亮的花体英文,内容却很简洁。
Fgerscrossed.
一切顺利。
这是一份来自湖区的礼物,似乎还沾染着温德米尔湖的潮气。
她想要这个,也只跟Xiao说过。
她本无意给别人添麻烦,那也只不过是一句随口的抱怨,说来英国这么多次每次都很匆忙,她想去看一眼那只她最喜欢的绘本里的小兔子都没时间。
至于他是如何知道她的地址,大概是看到她冬令营的报名表,因为是按区域报名,那时她为了避开海城那些讨厌的同学,刻意将信息都填在了京北。
她直觉是他,相信是他,为此欢欣鼓舞了许久,在异国多年,一直带在身边。
“我会一直喜欢你的,”姜稚礼擡手,纤白的指尖拨开兔子脸上,略微遮盖住眼睛的绒毛,“可我现在遇到了不想辜负的感情,我可能…要先爱别人了。”
“他很像你,可我不想因为这个而爱他,所以我应该,要开始慢慢忘记你了。”
“你会不会怪我。”
“应该不会的吧,”她轻笑,但同时,有晶莹泪珠碾过睫毛,将床单洇出暗影。
“你现在,应该也早已找到自己的所爱,得偿所愿了。”
“今天是我的生日,”她闭上眼,合起双手祈祷。
“萧萧哥哥,祝你永远幸福。”
书本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