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青雨闻言看了一眼‘尚可’两个大字,“嗯,老板非要叫这个名字,她说自己做的菜一般,勉强赚点钱糊口。”
“那实际上?”
“确实不怎么出名。”张青雨又说:“不过挺好吃的,曾经我想挖她来今朝做主厨,开价是她这家店营业额的三倍。”
她缓缓吐出一句话:“被她拒绝了。”
“你怎么每次都要提这件事?”白色漆门被打开,一个穿着厨师服的清秀女人出现在门口,笑吟吟地看着张青雨,“再这样揭我的短,以后可不让你进门了。”
张青雨哼笑道:“这算什么短处?你不是说这体现了你不为金钱折腰的良好品质吗?”
“我说前半句,每次都说我的店不出名,被你说的都要倒闭了!”
张青雨才不接这种空口诬陷,“别赖我身上,倒了正好,去今朝给我打工。”
“嘁。”女人翻了个白眼,“我才不去。”
女人转身朝门里走,“快进来,菜已经给你准备好了。”
张青雨扬起下巴点了点门,对着身边站着的人说:“走吧,带你尝尝。”
到了包厢里,服务员刚把菜摆好,菜品上还飘着袅袅雾气,阵阵香味随着雾气浮游到鼻端。
吃完后,贺泯点评了一句:“这家店的店名不是很合适。”
张青雨端着茶杯喝水,“怎么?”
“建议她改一下店名,叫‘天下第一’好了。”
张青雨笑得不行,握着茶杯的手都随着身体在抖动。
‘尚可’中有一方小院子,两人吃完饭后坐在院子中望天,夜幕初起,院中树上挂着的彩灯纷纷亮起,柔和的灯光像星星点缀在树梢,天空中有飞机划过的痕迹,从树梢处向外拉到天际。
老板娘换了身便服出来,很自然地坐到张青雨身边,抢过张青雨手中的茶杯就喝。
张青雨无言,“桌子上有空茶杯,你喝我的干嘛?”
“怎么了?我以前喝得少了?”女人白她一眼,转头看向贺泯,“你好,我是青雨的朋友,我叫萧萧。”
萧萧又问道:“怎么称呼你?”
“我叫贺泯。”他停顿一瞬,接着笑着说:“也是青雨的朋友。”
“哦......”萧萧盯着他看了好几眼,“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?老哥有些眼熟啊。”
张青雨嗤笑,“你这搭讪方式好老土啊。”
她整个人窝在躺椅里,惬意地晃动着,侧首对贺泯说:“你别理她,她从高中就这样,见到长得好看的人都觉得眼熟,我耳朵都听出茧了。”
贺泯神情一顿,不紧不慢地笑问:“你们是高中同学?”
“是啊。”萧萧应道,又为自己解释了一句:“她才是乱说的,我不是那种人,我真的觉得你有些眼熟。”
张青雨再一次轻嗤,贺泯笑而不语。
萧萧拍了一下张青雨,不再说这个,转而把手边带过来的酒摆上来,“来我这吃饭就是缘分,这是我珍藏的泡酒,来,今晚不醉不归!”
她打开酒倒出三杯,芳香的酒味瞬间弥漫,其中还夹杂着淡淡的花果香,让人闻着好似置身春野之中,还没喝就已醺醺然。
月色上树梢,树下三人举杯共饮。
醇厚酒液入喉,贺泯夸奖说:“醇而不烈,香味奇特,这酒很好喝。”
萧萧笑嘻嘻的,“是吧?和今朝的比起来怎么样?”
贺泯也笑起来,“各有千秋,好东西没法比较。”
张青雨慢慢抿着酒,转眼间也空了半杯,淡淡道:“曾经我想偷师学一学这酒怎么酿的,她死拦着我不让我进酒室,直到现在我连酒室的门在哪都不知道。”
萧萧轻哼一声,“还能让你学去了?少废话,喝酒,谁最先喝不下认输谁是小狗!”
她们两人很熟稔,言谈之间没有丝毫生疏,但贺泯竟然也融进去了,神情自若言语恰当,好像三个人都认识了许久一样。
一瓶酒喝完,萧萧又去拎了两瓶过来,自己酿的酒度数比较高,到了最后三瓶酒全部喝空,喝到最后也没人认输。
萧萧已经醉倒在躺椅里,张青雨脸颊绯红不已,喝下最后一口酒之后还嘲笑一句:“哈,就知道她喝不过我!”
贺泯顺着她,“是是是,你才是最厉害的。”
张青雨单手架在桌子上撑着脸,歪着头看他,“你是不是在笑我?”
贺泯不认,“没有,我绝对没有。”
“不可能!”张青雨不信,手臂嘭的一声放倒在桌面,整个人上半身突然凑近,秀挺的鼻尖几乎要与贺泯的鼻子相碰,她定定地看着他,语气肯定,“我听出来了,你在嘲笑我。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才是最厉害的?”
她凑得太近了,呼吸中的醺然酒意猛地窜入贺泯鼻端,彩灯映照下她眼中好似有水波荡漾,一摇一晃如春水溺人,眼尾泛着酒后的红,纤长睫毛扑朔抖动。
她醉了。
贺泯看着她双眼,觉得自己好像要溺毙在她眼中的春水里。
他不自觉屏住呼吸,视线艰难从她眼中离开,不期然向下看,却控制不住地落在她唇上。
酒后的唇瓣润泽饱满,双唇微微张着,露出一点红粉的舌,在他眼底下,缓缓舔掉了唇畔的一滴酒。
身体心脏已经不受自己控制,在她那一截舌头收回去的一刹那,心跳如鼓擂几乎快要冲破胸腔,贺泯忍不住地想,那一抹柔软是什么滋味。
软的、湿的、带着醉人酒意的舌尖。
他好想尝一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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