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青雨微笑颔首,接着和张父告别,眼神没往病房里瞥一眼。
穿过压抑的走廊,电梯升降到一楼,走过人潮来往的大厅,张青雨站到大门外,仰头看外面的桂花树。
秋天的桂花树总是这么醒目,先是闻到馥郁的香味,顺着香味寻过去,就能望见金灿灿的桂花被风吹动,像雪一般落下。
张青雨欣赏了一会儿,等待桂花香充满鼻腔后,觉得整个人轻松了许多,可能是因为确定了要离婚的事,也可能是因为方才在楼上听到的那段争吵。
她正仰头放空,忽然面前出现一只手,轻轻在她面前打了个响指,霎时将她唤回。
一转头,就看见贺泯笑吟吟地站在旁边。
“你怎么在这?”
贺泯收回手,“知道今天是出结果的日子,猜你会来。”
“所以就在这里等我?”
贺泯嗯了声,“来碰碰运气。”
张青雨笑他,“万一我不在,你不就白来了?”
“这不就被我碰到了。”贺泯垂眸看她,“怎么样,结果出来了吗?”
“嗯,是良性的。”
“那你可以放心了。”贺泯凑近她,“那晚上可以赏脸和我一起吃饭吗?”
阳光下他的面容俊朗的过分,光影之间显得身材更加挺拔,凑近时眼中笑意完全没有遮掩。
张青雨伸出一根手指抵着他的肩膀将人推回去,“吃饭可以,不过,先送我去张家。”
贺泯没问去张家干什么,只不紧不慢点头,“好。”
两人上了车,张青雨打开副驾驶车窗,半趴在车窗上看外面的行人与景色。
贺泯瞥了她一眼,“小心些。”
“嗯。”
她轻嗯了一声,没有转过来,依旧侧着身半趴在车窗边。
微风和煦,她半阖着眼休憩。
路遇红灯,车子停下时贺泯又看向她,见她身子几乎没怎么趴出窗外,就知道她没有睡着,依旧将安全放在心里。
他放下心来,转过头时看见张青雨的手机屏幕亮起,她开了静音,因此手机没有发出声音。
贺泯正想和她说有人给她打电话,下一瞬手机屏幕上亮起一个名字。
是宋平渊的电话。
贺泯又瞥了一眼张青雨,在红灯变绿之前,把她的手机翻转过来,亮光湮灭在座椅中。
——
“对不起,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,请稍后再拨......”
机械女声回响在耳边,直到最后一声嘟声响起,宋平渊才放下手机,靠在车后座一言未发。
他一直知道张青雨性格果断决绝,那天在医院,她说别再见面,所以直到现在他连联系她都做不到。
微信发的消息如泥牛入海杳无音讯,电话永远都是无人接听,不论他是去今朝还是去张青雨其他的住所,都找不到她。
她说别再见面,好像就是真的别再见了。
放在一旁的手缓缓握紧,捏的座椅深深凹陷进去。
过了一会儿,车子停下。
司机下车为宋平渊打开车门,“宋总,今朝到了。”
宋平渊松开手,脸上没什么情绪地下车,大步走进今朝。
一路上遇到几个认识他的人,一声声‘宋总’响在耳边,还有今朝的高管碰见他笑着说:“宋总来了?不过青雨不在今朝喔。”
宋平渊温和笑笑,“我知道,我去办公室等她。”
寒暄几句,他进了电梯到五楼。
张青雨的办公室是锁着的,宋平渊站在办公室门口,熟稔摁下密码,‘滴’声过后,办公室的门打开。
阳光穿透澄净的落地窗,毫无遮掩地照在地面上,办公桌上放着张青雨惯用的茶杯,一旁沙发还搭着一条她的薄毯,应该是她偶尔休憩时盖的。
办公室里的熏香也是张青雨爱用的淡淡甜香,她总说这种味道让人闻起来很舒服,没什么科技狠活的痕迹。
宋平渊环视一圈,走到办公桌后,伸手打开办公桌右手边的第三个抽屉。
抽屉上了锁。
但就如同宋平渊熟稔地摁下办公室的密码一样,他同样知道张青雨放东西的习惯。
过去两年多里,张青雨对他根本不设防。
宋平渊伸手拿起电脑旁边的招财猫摆件,打开底部的开关,一串精巧的银白色钥匙掉落掌中。
他打开抽屉拿出里面的协议,摆在桌面上没有去翻,随后坐在办公桌后的椅子上,拨通了一个电话。
宋平渊知道张青雨不会看他的消息,也不会回复他的电话,所以他打给了另一个人。
“喂,琉金吗?我联系不上青雨,麻烦你帮我转达一句话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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