昔岁西北四路边帅威震党项,使党项不敢擅动,不料现下四失其三,一岁之冬,连殁两位边帅干臣,可以预见现下的大宋不止缺相更是缺将。
除夕年夜饭,合家团圆,在后宅摆了丰盛的年夜饭,乐天与一众妻妾边吃边说笑守岁,几个大点的孩子吃饱了后围着桌子嬉戏玩耍,小的在奶娘怀里或是打盹或是哭闹。
二更天刚过,家中大一点的孩子还在嬉戏耍闹,小一些的小家伙们己经打起了瞌睡,被奶娘们抱到暖榻上睡了,这几年乐家子嗣兴旺儿女满堂,七,寻常蜡烛每支一百五十文,要知道汴都禁军士卒一月工钱才不到两贯钱,一石米粮(后世一百二十多斤)不过七百文钱,蜡烛一支一百五十文显然是寻常人消费不起的奢侈品。
进了兰朵的房间,乐天的手无意无意的搭在兰朵的肩上,却被兰朵一下甩开。
“你们出去罢!”侍女为兰朵卸外裘袍,兰朵公主吩咐道,待侍女出了房间后,看着乐天冷冷的说道:“老规矩,你睡在外面的榻上,我睡在里面。”
说完,兰朵公主便向内室行去。
“等等!”乐天唤住兰朵,说道:“钊儿、钰儿己经七岁了,茂德所诞的锷儿也三岁半了,你便不想要个自己的孩子?”
听闻乐天的话,兰朵呵呵的冷笑了两声,投向乐天的目光阴冷了下来,恨然道:“你灭我国、俘我父母兄妹,仇深似海,我此生都不会忘记,恨不得手刃于你,未料却被迫嫁与你,我虽不能报灭国之仇,然此生也不与你有任何牵扯。”
乐天反问道:“汝党项本为我大唐番部,为吐蕃所期请唐而迁居于灵夏,世代镇守西北,却僭越篡居帝位,此事你可知否?”
兰朵公主要强,反问道:“汝中原汉人可坐北朝南称孤道寡,为何吾党项不得为帝?”
没以兰朵公主还要记得这件旧事,乐天不禁怒道:“有盛必有衰,天下历朝历代皆逃不过两三百年治乱分合的路子,我乐天不过是顺应天势而己,便是不是我乐天你西夏,日后也有张天、李天去灭你西夏。”
兰朵公主不禁哑然,乐天说的没有错,历朝历代难逃二三百年治乱分合的路子,西夏一直在走下坡路早己不复当年之盛,要么像辽一样亡于金手,要么亡于宋手,而乐天不过是恰好走在了这个过程当中。
见兰朵公主不语,乐天叹了口气问道:“你我成亲己经五年,却始终迈不过这个槛么?”
兰朵公主依旧不语。
乐天继续说道:“你如今也不小了,也到了生育的最好年龄,看到家中一群孩子叫你娘亲,你便不想有个自己的孩子么?”
兰朵公主心神不由一滞,乐天这句话正好撞在了她的心坎上,女人天生是有母性的,乐家大小有十几个孩子,每日在后宅嬉笑打闹,虽然口中唤自己为娘亲,但毕竟不是亲生的,与自己有着相当的陌生感,兰朵公主本想从梅姨娘或是姚小妾房中抱养一个的,奈何乐天不让,也只能做罢。
早年察颜观色为官,行走青|楼楚馆寻花问柳哄弄伎家女子,皆是乐天拿手之事,又如何看不出兰朵公主心中的犹豫。
“别人家的孩子又怎么比的得了自家的娃,这比喻虽然不恰当,但乐家子嗣虽然众多,但这些孩子皆不是你亲生的,待你年老之后又如何奉养于你?”乐天继续说道,什么地方打击人就往什么地方说。
“我……”
兰朵公主犹豫。
见兰朵公主动了心,乐天故意激将道:“有夫妻之名,无夫妻之实,这是做的哪门子夫妻,再者说你长久未诞下麟儿,外面的人怕是还会嘲笑你兰朵是只不会生蛋的鸡……”
“你……”闻言,兰朵公主动了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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