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国师,国师,不能这样啊,这样市舶司就毁了!”
王茂悦哭喊着。
他趴在杨丰脚下,死死抱着杨丰的腿,一把鼻涕一把泪看上去煞是可怜,而在他身后一墙之隔的外面已经如同风暴中的大海般,完全被各种混乱的声音淹没,甚至天空中可以看到浓烟在升起,因为国师不喜欢某些场所,所以他那些弟子们有义务清理异端,另外也有些色目人自己点的,总之泉州城内已经好几处火起,而这座市舶司衙门是这片风暴中唯一平静的港湾……
突然间大门被撞开了。
紧接着一群慌不择路的色目人跑了进来,为首的一看王茂悦,就像看到亲人般冲向他,边跑还边高喊着:“王公,我们不是蒲寿庚同党,我们是景教徒和他们不一样……”
他的喊声戛然而止。
因为紧接着后面一群老到底还是血洗得干净!”
站在门前杨丰满意地说。
此时这条宽阔的长街上,到处都是血淋淋的尸体,鲜血在石板铺成的街道上流淌着,在阳光下触目惊心,甚至整个城市都在被血染红,这尸山血海的场面背衬着天空中的滚滚浓烟,看上去恍如那场悲剧提前二十年。
只不过性质已经完全不同。
这些死尸里面虽然也有一些宋人的,但绝大多数还是色目人,包括一些天竺甚至北非一带来的商人都惨遭波及。
这座城市的外国人实在太多了。
发达的海上贸易,让几乎半个地球的人种都向这里汇聚。
横跨印度洋的航线,将这座城市的触角延伸到巴士拉,亚喀巴,索马里甚至遥远的莫桑比克,几乎差一步就绕过了好望角,当然,也带来半个世界的渣子和糟粕,现在也的确该清理一下了。
倒是南洋来的没受影响。
毕竟他们和色目人外观差别明显,甚至一些南洋商人都加入洗劫行列。
而涌入城内的数万官军海盗城外青壮,再加上城内官员豪强组织的壮丁,正在围剿所有他们认为符合色目标准的,后者尽管多达数万,但却绝大多数都是老弱妇孺,真正有战斗力的青壮年也就几千人而已,而且很多是平日养尊处优的富商,在这全城喊打的狂潮下只能像老鼠般四处逃窜,随着一处处豪宅,一家家商铺被夺下,那些狂欢的百姓不断扛出各种货物,甚至还有扛出女人的。
总之泉州城此时已经彻底乱了。
而荡寇号上的水兵们和一支杨丰从海盗中挑选的亲卫,总计三千精锐却没有参加狂欢,而是分成三十个百人队,其中二十个迅速控制包括蒲寿庚家在內的主要色目商人府邸,那些军民百姓进去搬东西可以,哪怕把房子拆了木料扛走把女人扛回家都无所谓,但金银铜钱这些不能带走,一发现立刻就地斩首。另外还有十个百人队赶着一辆辆马车沿街巡逻,并且随机检查,一旦发现有私藏金银铜钱者就地处决,实际除了极少数之外,绝大多数都很老实地遵守了规矩,主要是国师在城墙上手撕蒲寿庚的场面还保持着足够的震撼,那些已经确认他为神灵的军民们对神灵还保持足够的敬畏。
毕竟按照杨丰那套理论,他们死后也是需要接受审判的,在有别的替代品的情况下,为了些金银和铜钱冒着死了被打入幽冥火狱的危险,这完全有点不值得。
抢那些香料多好啊!
当然,肯定有私藏这些的,但绝大多数金银铜钱还是落在杨丰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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