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木愣了一下,不假思索地回答:
"自然是听说过。"
他虽然从小生长在深山老林,没进过学堂,但这个流传甚广的典故还是有所耳闻。
那些围坐在篝火旁听老人们讲古的夜晚,此刻突然在记忆中鲜活起来。
秦安满意地点点头,继续循循善诱:
"那你知道,如果咱们跟金鸣村拼死相斗,只会让赤水村渔翁得利;相反,如果跟赤水村斗,也会让金鸣村坐收渔利。"
他的声音不疾不徐,像山涧清泉般缓缓流淌,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智慧。
阿木的眉头渐渐舒展,但眼中的倔强仍未消散。
他梗着脖子道:
"那也不能还没打就投降吧?我们可不怕死!"
这句话掷地有声,引得周围几个年轻战士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。
秦安的目光陡然转冷,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:
"不怕死就有用吗?到头来上古巫鼎还不是被人抢走?"
这句话像一盆冰水,当头浇灭了阿木满腔的热血。
他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无言以对。是啊,就算他们全部战死,巫鼎照样会落入敌手......
"那也比投降强......"
阿木低声嘟囔着,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。
没等秦安开口,一旁的阿花已经气得跺脚:
"你怎么知道老祖会不会投降?村长说了,一切听从阿哥的安排!"
她的小脸涨得通红,纤细的手指几乎要戳到阿木鼻子上。
"可是......"
阿木还想争辩。
"没什么可是!"
阿花柳眉倒竖,声音陡然拔高。
令人惊讶的是,这个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勇士,在娇小的阿花面前竟像只温顺的小猫,瞬间蔫了下来。
他缩了缩脖子,求助似的看向秦安。
看着两人斗嘴的模样,秦安忍不住轻笑出声。
"好,我知道了,老祖吩咐吧。"
阿木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,粗犷的脸上写满了勉强。
他耷拉着脑袋,像只斗败的公鸡,手中的长矛无意识地戳着地面。
可秦安接下来的一番话,却让这个壮汉瞬间像打了鸡血般振奋起来。
"待会儿你带领弟兄们躲在暗处,"
秦安的声音轻得像阵风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,"等赤水村跟金鸣村打得不可开交时,我们再冲出来坐收渔翁之利。"
阿木猛地抬头,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,黝黑的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。
他死死盯着秦安,声音都因激动而发颤:
"老祖是想...让我们当那个渔翁?"
"不然呢?"
阿花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,纤细的手指戳了戳阿木结实的臂膀。
她嘴角噙着笑,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。
"好嘞!我这就带人去埋伏!"
阿木瞬间像换了个人,黝黑的脸庞因兴奋而泛着红光。他重重拍了拍胸膛,转身就要召集弟兄们。
走出几步又突然折返,挠着头不好意思地对秦安道:
"老祖,刚才对不起..."
秦安抿唇轻笑,摆了摆手:"去吧。"
目送阿木带着一队精锐隐入山林,村口顿时安静下来。
秦安与阿花并肩而立,身后只余几名巫族战士默默守卫。
远处的山风送来阵阵松涛,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阿花偷偷瞥了眼秦安的侧脸,发现这位年轻的老祖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。
而此时,万木村外的密林里,金鸣村的战士们正焦躁不安地摩挲着兵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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