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番外第1章 穿越重启(1 / 1)

正德元年秋,紫禁城的梧桐叶才刚染上星星点点的金斑,一场突如其来的夜雨便如倾盆般狠狠砸下。朱厚照斜斜地倚靠在豹房游廊的朱红立柱旁,酒气混合着雨水中的腥气,直往他鼻子里钻。他目光投向御花园的方向,那里水雾蒸腾,恍惚间,他忽然忆起《酌中志》里记载的「明宫秋雨,多有奇物现世」这句话,心里猛地一动,下意识地按剑起身。

前世铅毒攻心的灼烧感突然在掌心翻涌——那是被「金液螯铅散」刺痛的记忆。他低头看向手掌,此刻皮肤光滑如常,尚未爬上前世那青灰色的铅斑。

随侍在侧的太监张忠见此情形,赶忙捧来狐裘,说道:「陛下万金之躯……」话还没说完,朱厚照已一把甩开绣金披风,抬脚就踩着积水往花园深处走去。他的靴底碾过青苔,发出「咯吱咯吱」的声响。当行至太湖石旁时,他猛地瞧见石缝之间卡着一个黑色的奇异物件。这东西形状方正,肩带上缀着金属卡扣,封口处那「舌头」状的物件咬合紧密,就像活物一般,与内廷所藏的「波斯密囊」在形制上截然不同。

「怪哉!」朱厚照忍不住蹲下身子,他伸出指尖,轻轻拂过包面那层防水涂层,触感似漆器却又比漆器更为坚韧。他伸手扯断肩带,从侧袋里摸出几页纸,就着灯笼散发的微弱光芒仔细审视起来。首篇标题为「明代匠作制度考」,上面的字迹齐整得如同印刷出来的一般,既不像是雕刻上去的,也不像是人工抄写的。再看第二篇,竟然是《天工开物》的残页,在「火药」那一篇里,绘制着硫磺、硝石、木炭的配比,旁边还注着「十七、百、十三」。继续翻下去,又看到了《宋会要辑稿·食货》的散页,在「冶铁」条目下,竟画有「反射炉」的图示,这与宣德年间的《神机营秘档》暗自契合。他指尖抚过纸页边缘,触感异常平滑——这是前世熟悉的激光切割痕迹,与明代雕版的粗糙质感截然不同。

更夫敲梆的声音在子时三刻骤然响起,如同利刃一般划破了这如梦似幻的记忆。朱厚照猛地回过神来,连忙将那神秘书包纳入袖中,转头吩咐张忠:「你即刻去传内阁首辅杨廷和,让他亲自到文渊阁,取《永乐大典》的『工器』卷,朕要查证『宋明旧制』。」他心里清楚,这绝非寻常的「奇物现世」,而是命运的关键转折点。上一个时间线里,他因为过度依赖神道设教而惨遭失败,如今,他要借着考据的名义,重新书写工器改革的开篇之章。

寅时初刻,乾清宫暖阁内。烛火摇曳,将朱厚照的影子投映在《天工开物》的残页上,那影子看上去就像被困在笼中的困兽一般。杨廷和正展开《永乐大典》,手突然停住,面露惊讶之色:「陛下,这『反射炉』的图示与宣德年间《神机营秘档》……」

「这是宋明匠作遗留下的方法。」朱厚照打断他的话,还故意将《天工开物》压在《武经总要》之上,接着说道,「李全抗金时的『水火相济』之术,竟然与唐慎微炼硝法相通。若放任闽广海患与蒙古联姻,十年后恐有佛郎机炮叩关之危。」他目光直直地盯着杨廷和的眼睛,问道,「倘若火器落入鞑靼之手,爱卿觉得我们应当如何应对?」

内阁首辅杨廷和的瞳孔微微一缩。他当然知道闽广沿海近年屡遭南洋番商滋扰,却不知皇帝为何突然将威胁提前十年预判。「需通过发展工器来强国,凭借匠作技艺巩固边防。」杨廷和说着,便跪地叩首,额头触碰到了冰冷的地砖,可他并不知道,眼前的皇帝正凭借前世的记忆,谋划着重构未来的蓝图。

卯时正,京城的「老铁匠铺」里。朱厚照身着青衿儒衫,蹲在风箱旁边,看着王祯调试水转大纺车。老匠人右腿上那块铁锚状的伤疤,蜿蜒曲折,恰似宝船的锚链。他手中握着的鲁班尺上,刻着「景明」二字——那是他祖父、龙江船厂提举王景明的名字。

「老丈可知道『唐慎微炼硝法』?」朱厚照捏着一团棉花,故意用《证类本草》里的说法作为切入点。

王祯头也没抬,一边忙活一边说道:「《武编》里记载『硝石七蒸去卤』,可工部把风箱匠籍管得死死的,四十斤硝石才能炼出十斤净硝。」

「要是用水转大纺车的余能来带动风箱呢?」朱厚照一边说着,一边摸出《天工开物》的抄本,指尖轻轻划过「反射炉」的图示,「用这个炉子去除夹砂,枪管的公差能小于三分。」

王祯猛地抬起头,浑浊的眼睛里映照着炉中的火光,惊讶道:「小友怎么会知晓我家传的『水火相济』之术?先祖父曾参与永乐宝船的铸造,《航海拾遗录》里写得明白:『锚链九炼,可铸神器』……」他压低声音,偷偷塞给朱厚照一枚铁珠,珠底「景明」二字与锚链纹路交织在一起,「废窑厂的铁锚会旧部,至今还供着郑和宝船的锚链残片。」

辰时三刻,文渊阁书局内。朱厚照一把将《天工开物》掷到杨廷和面前,说道:「翻印一千册,增添『宋明匠作火器图』,在扉页加上『文渊阁藏』的印。」说着,他一脚踢翻《宋会要》,露出「宣和三年造炮」的那一页,「要是文官们再啰啰嗦嗦,就叫他们亲自去靶场试炮,让他们明白,儒学经世可不是嘴上说说而已。去年陕北流民骤起,若有此等工器,何愁赈灾无术?」

杨廷和叩首的时候,瞥见了用书包残片熔铸的「考工院印」,忽然想起民间的传闻:正德元年的这场秋雨,冲走了宫墙下的「火德星君」涂鸦——那是刘娘娘私下供奉的信仰,却被皇帝派人刻意淡化。他不知道的是,朱厚照刚焚毁了刘娘娘遗留的「火德星君挂像」,火苗吞噬书页时,他仿佛又听见前世杨慎篡改《明实录》的笔声。

隔日当夜,杨廷和在密室里记录日志:「命翰林将『分馏提硝』附会到《证类本草》里,把书包上的女子像定为『宋明匠作先贤』。王祯染上了风寒,其孙女巧儿通算术、善制器,已荐入考工院。」日志的最后一行,他用小字写道:「陛下坚持将铁锚会旧部编入考工院,莫非真欲借郑和遗泽撬动匠籍?」

晨雾弥漫之中,朱厚照站在豹房的高处,手里把玩着那枚铁珠。珠底的锚链纹路,与他前世见过的「工禾纹」惊人地相似——那曾经是神道设教的符号,如今却成了匠人们「锚定四海」的精神图腾。远处的文渊阁方向,袅袅炊烟升起,翰林们正在焚烧伪造古籍的废稿。而朱厚照心里明白,真正的变革,并不在那些故纸堆里,而是在废窑厂熊熊燃烧的炉火中,在铁锚会匠人们布满皲裂的手掌之间。

雪粒开始纷纷扬扬地飘落,朱厚照摸出书包的卡扣,内侧「2023」的字样在晨光中若隐若现。他知道,这并非终点,而是全新的起点——他要让工器改革成为士大夫与匠人们共同努力铸就的现实,而不是被神权异化的虚幻之梦。当悠扬的钟声穿透晨雾传来,他忽然轻轻一笑:前世那具困在秘室的铅毒之躯,终于在这场秋雨中获得了重生。今生的每一道刻痕,都将是人的智慧,而非神的寓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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