蔚儿再次醒来时,已经在承华殿,是夏侯羡抱她回来的。小说
蔚儿从床榻起身,套鞋袜,扶着额下了床。
脑子还是乱乱的,木鸢心为夏侯智戴冠的场景在脑海一直挥洒不去,还有地牢里的阴森与寒冷,似乎不曾离开自己,久久盘旋在眼前。
蔚儿踱步至桌前,自己倒了一杯热茶,直接仰头入了空空的肚。
正兀自发呆,突然门外走进一个红衣小太监,样子生疏,蔚儿仔细思忖了一会儿才想起,自己现在已经在东宫,早已离开那个王府了。
那个红衣小太监匆匆对蔚儿行了个礼,然后看了看四周,压着声音说道:我是陶大人吩咐来的,陶大人让我转告娘娘,不要忘了当初的约定。
蔚儿眸色一凛,随后立即冷静下来,冷笑一声道:自然不会忘,我与陶大人所约,定当牢记,不敢怠慢。
说罢,那红衣小太监拱着身子离去,蔚儿一个人还站在原地,朝着门外发呆,皇陵一战之后,仿佛什么都变了,住所变了,地位变了,人心也变了。
晚,蔚儿半躺在榻,手捏着一朵刚刚摘下的栀子花,在手不断打转儿。
夏侯羡轻轻推门进来,放慢了脚步,望着她那一股子懒样,少不得嗔了一句:离了王府不用管事,开始偷懒了。
蔚儿也不望他,只是呆呆盯着手的栀子花,半晌,才丢开它,自顾自地从榻起身:你现在成了太子,我也跟着变得尊贵起来,自然不用再像以前那样。
语气里竟是对他的深深不屑。
夏侯羡一把拉过她,语气也沉了几分:你又在赌什么气,好好的,又开始胡言乱语。
蔚儿冷笑一声,一把挣开了他的手,充满寒意的眸子死死盯着他:我哪敢跟太子殿下赌气我的小命可不是攥在殿下手嘛
夏侯羡眸子骤然敛起,忽然又缓和了语气,哄着眼前的人:我知道,这段日子里你知道的太多,经历的也太多,但是现在好了,我们以后一生一世一双人,我不会再瞒你什么,也不会让你像当初那样一个人守着一座府。
说罢,直接搂住了蔚儿,汲取她身独特的清香气息。
蔚儿从他肩头离开,露出一抹嫌弃的目光:你的一双手不知沾了多少血腥,你这太子之位有多脏,你难道自己不知道
夏侯羡愣在那里,一时间竟说不出话,只是觉得心被什么东西狠狠一刺,越刺越深,直到穿破
蔚儿收回看着他的目光,伸出了自己的左手,然后用右手缓缓沿着自己掌心的脉络描摹着,话语颇为鄙夷:夏侯羡,我一直以为我离不开你,可是现在我知道了,其实我早不爱你了,大概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,我自己也说不来,只是渐渐觉得你越来越脏,你的野心害得你自己的哥哥进了牢狱,你真是个冷血的禽兽。
夏侯羡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里有了明显的怒意,而蔚儿却无所畏惧地对了他那双眸子,轻蔑地笑了一声:殿下没有话来反驳了吗原来殿下也有这般语塞的时候啊。
姜蔚儿,你不要得寸进尺,我如今做了太子,你也是太子妃,若我这个位子脏,你的这个位子又有多干净夏侯羡的目光锁在蔚儿身,眼底没有恨意,只有失望与落寞。
他曾以为,算自己被天下所唾骂,至少她是懂自己的。
窗外,有蛙声断断续续传来,没有多少风,蔚儿却觉得有无尽寒意向自己袭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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